她作为在第六区挣扎求生了这么久的老油条,当然很清楚这个人情的价格到底有多高。
一个感染科义体医生,居然愿意冒着这样的风险和代价,救一个和她素昧平生的人。
米歇尔甚至不知道该用愚蠢、还是该用令人敬佩来形容她。
但她想,她应该是敬佩的吧。
当她们习惯黑暗之后,哪怕只有那么一束善意的、微弱的光,也足够在她们的心上灼烧出一个小小的印记,难以忘怀。
夏年则是觉得有点汗颜。
说实话,她其实是有一点私心在的。
她想在密教信仰的传播中完全隐藏自己,所以信仰的发源地绝对不能和她有任何关联。
如果未来信仰扩散、影响范围太大,引起了当局的注意,他们通过溯源发现了自己,那可就不妙了。
所以,救人是一回事,而试图分散开信仰的源头,又是另一回事。
至于那个免费给阿吉使用的感染抑制剂,更是不得不硬着头皮编造的谎言,不然她无法解释为什么阿吉的病情会突然好转。
总不能说实话吧?那她绝对会被当成疯子的。
于是她说道:不,这都是我该做的,你们不需要这么客气。
这话落到米歇尔和莎莉的耳中,却显得不同凡响。在他们的眼里,夏年几乎快要在这条昏暗的巷子里散发出圣母玛利亚的光芒来了。
但是一想到夏年刚才展现出的恐怖战斗力,这个圣母玛利亚的形象似乎又出现了一点变化。
呃,双持冲锋枪的圣母玛利亚。
于是,米歇尔拍了拍夏年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而莎莉则是深深看了夏年一眼,轻轻朝她点了点头。
如果以后有任何能帮得上忙的,莎莉说道,直接给我们打电话。
米歇尔也点了点头。
在目送着夏年离开之后,米歇尔回过头看向依然望着夏年背影的莎莉,叹了口气:傻女孩。
保护好这种傻吧。莎莉说道,这座城市已经寒了太多人的心了,至少留下一颗温暖的心,没准能让这地方重新热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