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夏年指了指地面上的碎玻璃和流淌的到处都是的溶剂,你捏碎了一支感染抑制剂。
我赔!我赔偿,我愿意赔偿。温泽赶忙说道。
说完之后他就更加垂头丧气了。
本来自己就已经够囊中羞涩了,在外面给人家当雇佣打手、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了那么多年,也才那么点积蓄,感染了个义体病,连着一个月打这破针已经快给他干破产了,现在又得赔偿。
而且这还没办法怪别人。是他自己非要找人家夏医生麻烦,还把自己给讲急眼了,没兜住情绪爆发了失控。只需要赔偿一些经济损失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他至少人还活着,而且也没有造成其他人员的伤亡。
不过
温泽在走进自己病房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他是怎么恢复的?
夏医生说了,他是中层失控。他也很清楚,中层失控能够恢复如常的概率并不高,而且大多数都是被制服之后才能慢慢恢复过来。
而他为什么才刚失控,就能恢复理智,进而慢慢将肢体的异变退化回去?
这不科学啊。
今天不科学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温泽感觉自己的脑容量有点不太够了。
他稍微回想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一边听着夏年指挥躺倒在床上,一边努力回忆每个细节。
他记得在他情绪冲到顶峰,整个人陷入了狂怒的漩涡和疯狂之中,那时候他的眼前是一片漆黑,漆黑的背后有着如同泡沫一般的血肉在涌动扭曲。
某种无法言说、无法描述的声音在他的耳畔轻声细语,但那声音却只能更加激化他的愤怒,使呼吸声变成鸣响的汽笛,心跳声变成爆裂的战鼓。
然后呢?
然后似乎是一道光。一道耀眼而又冷冽的光芒,不知从何处照射而来,他想要闭上眼睛,但无济于事。那道光芒剥开了蒙在他理智上的所有凝结的黑暗与混沌,所有的色泽都在其照耀下蜕变成无暇的白,随后剧烈的痛苦席卷全身,他从那道光里看见了站在他面前的夏医生险些真的被他杀害的夏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