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时,舍友站在教室外等她下课,穿着一身利落的风衣,手里拿着一束向日葵。
苏联的国花,象征阳光与希望。
#039就像你一样。 #039
#039我一直很想带你去看我们的向日葵。 #039
只一束稍显单薄,一大片才足够灿烂耀眼。
人是复杂的多面体,在不同的场景、对待不同的人,展现出不同的一面。
沉皿盈看见的与研究工作无关,是他们最生活化、最放松的一面。
正因如此,才无法割舍,无法理解。
为什么要做这种研究,为什么要发生这种事。
沉皿盈用手背擦眼泪,抬头瞧身边的蜘蛛,即便只剩下了奇美拉,也还是想好好和它告别。
“我要走了。”她说。
它探出前肢,轻轻拍了下她的头,知道了。
“我要回家了…”沉皿盈努力咬着嘴唇,抽泣着呢喃,句子断断续续,“我想回家...我好想回家...”
—— [想要和别人制造羁绊,就要承受掉眼泪的风险。 ]
小时候,爹咪如是说道。
他当时拿着本《小王子》,看得津津有味,沉皿盈怀疑他单纯是在读句子。
但说话时,他的神情却显得认真又怅然,忽地低头看她,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
当时沉皿盈年纪小,不懂那么多,只是隐约觉得他怅然的对象是自己,似乎很孤单,便想用最质朴的语言安稳他。
小沈皿盈天真无邪:放心吧爸爸,你应该会死在我前面。
爹咪感动坏了:真是让人含孝九泉,但讲得好,就是要这种强大的心态。
皿盈,使器皿充盈。
我希望你无论何时,都能稳稳地盛住,不会狼狈地摔倒。
“爹咪…”
眼泪擦也止不住,模糊了画面,忽地有一角出现了抹红。
一双红布鞋出现在门口,静静地摆着,如同正在向内守望。
沉皿盈眨着眼睛、不想眼泪再掉下来,蜘蛛又点了点她的肩膀,示意她向窗外看。
她被引开了目光,从地上爬起来,看向窗外。
实验楼下,尸体在地面挪动,尽数散开,又重新汇聚在一起。却没有变成更可怖的奇美拉怪物。
它们拼出了一个个向日葵。
忒休斯之船,尽管物质更换叠代,但总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
无形的力量使沉皿盈重新站直,她攥紧手,深呼吸,抹了一把眼泪,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
沉皿盈快步朝门口跑,准备去找科拉肯汇合,好能尽快离开这里,却在踏出门的瞬间与拐进来的男人相撞,好险跌倒。', '')